农历闰月十二日上午,文天祥正在房间看书,知事杨师亮匆匆进来,文天祥看到面带喜色,忙问:
“有南归的船啦?”
“恭喜丞相,终于有船了。有三条商船过几天回台州。”
“太好了,终于可以归江南,见二王,以图报国。”
文天祥立即吩咐杜浒、吕武准备。
闰三月十七日下午,文天祥最后一次到金应墓前祭拜,放声大哭。再骑马去太平禅寺和方丈告别,最后一次洗刷大青马,大青马似乎也察觉文丞相的变化,不时用脸擦着文天祥的肩膀,依依不舍。
后来,元兵占领通州后,此马常在观音山仰天嘶鸣,拒食食料,数日后死去,乡人在观音山前把大青马埋了,筑“义马墓”。到了明朝嘉靖年间,判官史立模在太平禅寺内建文天祥祠,在旁立石马一座。
傍晚,杨师亮摆宴为文丞相等人饯行,通州的文武官员、士绅都到场敬酒话别。
明月升空,杨师亮亲自到城外码头送文天祥等人上船。文天祥一行人先从通州乘船到石港东边海口卖鱼湾,商船在那儿等侯。
文天祥望着杨师亮等通州官员期待的眼神,轻轻说了声:
“朝廷不会抛弃你们的,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。”
一个月后,文天祥见到丞相陈宜中,说明通州的情况,希望派水师驰援淮东,巩固这一带抗元基地,可陈宜中信不过文天祥,任淮东路自生自灭。当年五月,扬州、泰州相继失陷,李庭芝被俘遇害。七月,通州四面皆敌,知事杨师亮在绝望中投降了元朝。
船渐渐远离码头,船上和岸上的人,仍不断挥手。
十八日早晨,船到了石港。
十九日,文天祥来到石港东十五里卖鱼湾海口,在这里又候了一天潮。
宋代,长江口以北的海面叫北洋,由北洋可入山东。以南的海面叫南洋,由南洋可至闽广。因为长江口灌中的岛屿被元军占领,去南方的船,不得不先绕道北洋,经外海,再转入南洋。这一绕道,船要多行几千里。对于归心似箭的文天祥来说,未免路愈长而心愈急。
船行了十三天,文天祥一行从通州到达台州(今浙江临海市),从台州湾登岸,继续完成抗元大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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